聆听天籁之音——李海旺·郝立勋对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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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天籁之音——李海旺·郝立勋对谈录

时间:2009-07-17 17:02:12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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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立勋(以下简称郝):李老师最开始是什么冲动使你选择了这艺术的不归路?或者说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和形式下进入到美术这一领域的?
 
李海旺(以下简称李):也许是我的出生就注定了我的道路,我的家乡在九曲十八弯的汾河岸畔,隔河相望,是相传距今十万余年之久的“丁村遗址”,域内还有蔚为壮观的夏代文化古墓群和晋国遗址,是黄河腹地一块历史文化沉积深厚的地方。我的家是典型的农民家庭、父亲、母亲以及祖父都是纯朴、善良的农民,每日里在诞生《击壤歌》的这块深情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的生活。在家里我是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虽然家境贫寒,生活拮据,父亲还是先后送我们去读书,记得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天,姑姑、姑父到家里来,听说姑父在县文化馆工作,会画画,我便缠着姑父画一张,姑父应允,在一张小纸上很快勾勒出了一名解放军的侧面像,画得那么逼真、动人,猛地,我的灵魂被深深地抽动了,震撼了,我一下找到了我的情感寄托。我是这种真实生活的目击者和阅历者,当然这其中有很多沁人肺腑的故事,也就在这时,我脑子里有一种隐约的闪念,只有用绘画语言才能把他们真实、准确的表达出来。
 
郝:有的人可能是出生于美术世家,从小受艺术的熏陶;有的人也可能是最常规的途径,竟如学校美术班最终通过学院教育进入到美术圈内的.。
 
李:后来中学毕业后,就到了培训班,当然不是现在这种培训班,当时算是县里组织的一个活动把。
郝:是县里组织的一个集体活动?
 
李:对,其实是为各乡镇文化站培训后续力量。我们家里墙上、全都是我画的画,是用粉笔画的。
 
郝:在那个所谓的“培训班”学了多长时间?
 
李:也就两个月,时间比较短。
 
郝:里面是系统的学习素描、造型吗?
 
李:素描,速写、简单的水彩,其实也就是画一些静物,人物的速写。
 
郝:培训班结束后那您是先工作还是直接考的学?
 
李:结束以后我就穿梭于家和县城中间,后来过了半年,文化馆招人做宣传栏的工作。于是我就去了文化馆边工作边学习。做了一年多就觉得没意思了,这期间看了许多大师的作品,特别兴奋,于是就想到外面进一步学习。后来就到了临汾艺校,就跟着班级旁听了两年,然后就跟开始奔波的考学。考了好几年才考上了一个不是很理想的学校,就是晋中师专,是1986年。
 
郝:然后就在里面学了四年?
 
李:不是,是两年,专科。
 
郝:是在油画系吗?
 
李:艺术系,艺术系的美术专业,没有分油画,国画专业。我们是第一届,包括忻东旺也在里面,都一个班的。毕业后我就分配到临汾师范学校,也就工作了。
 
郝:您在那里工作了多长时间?
 
李:我在那里工作了五年,在工作期间,也就是1990年,到天津美院进修了两年。在那里认识了孙建平、邓国源等老师和在任的张士范院长。1993年我就调到山西师范大学,直到现在。95年我又上了天津美院的研修班。
郝:这两次天美学习有什么区别?
 
李:第一次是普通进修,第二次是需要考试进去,主要是汲成先生回来主持的这个班。
 
郝:也是两年吗?
 
李:确切说是一年半,然后就回学校工作了。
 
郝:那您是什么时候有来北京发展的愿望和想法的?
 
李:研修班结束以后随着视野的开阔,所以就有想走出去看看的想法。因为在大学里面都是单元课,不坐班,有课就回去上,所以就出来开阔开阔视野吧。
 
郝:李老师您现在有好多作品包括静物、人体、天籁系列(荷),您最开始的时候是画哪一种题材,后来风格的形成和变化又是怎样的?
 
李:从画面上看,在90年代初期基本上是以写实为主,在天津美院第一次进修完后,也还是保持了三四年的写实绘画之路。
 
郝:那时候主要是画一些人物?
 
李:人物、风景、静物都有,也没有什么风格,对什么感兴趣 就画什么
 
郝:那就是您在实践探索自己绘画的语言阶段。
 
李:是这样的。是一种在摸索适合自己绘画发展的尝试。从95年进了研修班以后对我的改变就大了。其实这期间,又回到你的那个问题的话,汲成先生是对我艺术发展的道路给予了极大帮助的老师。那就穿插着来说,汲成老师对我绘画风格的改变是一个关键性的一个人物。
 
郝:包括技法上的改变?
 
李:尽管在95年以前,有许多影响我的老师,但真正在艺术上影响最深的还是从加拿大回国的汲成老师了。他当时主要负责我们班的教学工作,他在教学上对每个同学不倦的指导,让每个同学都非常感动。当时我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我对当时自己的艺术道路还非常困惑、非常迷惘的。
 
郝:那当时您已经画了一批画了,但因为画得比较宽泛,没有找到适合您自己发展的一个点。
 
李:对,所以那时汲老师帮我分析并帮我找到了这个点。不仅是适合自己的发展,不能通过进入到这个载体里面去挖掘出一些内在的东西。
 
郝:能够将你自己对社会、对人生、对艺术的那种渴求和思考这些隐性的一年融入到画面里去,能够给你的受众带来审美愉悦的同时,也一并带来精神和思想上的一个碰撞和交流。
 
李:是这样的,表面上的东西谁都会做,但真正融入到艺术家灵魂的作品是很难去模仿的。那个时候我就特别注重这方面的练习,如果说自己刚开始没有进入得这么深,那有可能是自己技法运用上的问题,通过在汲老师的指导下,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包括技法、造型、构图、色彩的运用)去支撑我进入到艺术的内在层面了。也使得我的艺术创作获得了一个质的飞跃和升华。
 
郝:你同时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慢慢形成自己的风格。艺术探索的道路从来都是很艰难的,很高兴您能坚持下来并找到撬动艺术心灵的支点。
 
李:谢谢!为了能够找到这个支点,确实付出了很多。因为我起步晚,我们班当时有许多都是科班出生的,当时有许多人早已形成自己的风格,就像李向明。所以我当时是画得最刻苦的,拼了命去画。
 
郝:是,因为那是你的理想,是你的精神食粮。您用您对艺术的不懈追求和韧劲完成了对自我的超越,我想,这决不是一种精神、意志力的超越,也是对自己凤凰涅磬般的超越。
 
李:只觉得当时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鼓励自己一定坚持下去。开始时候画人体,从人性的考虑也好、从人体本身考虑也好、从画面本身考虑也好,我就一直在寻求一种将中国的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整合到一起的点。开始时候还是朦朦胧胧的,03年我就开始尝试用荷作为载体来进行创作,因为荷也是中国传统品德的象征。
 
郝:您经常在不同时候不同阶段观察荷的变化?
 
李:对,我每天都在观察我家门前的荷塘。开始画的时候对这种变化和荷本身内在的那种精神把握不准。从色方面作尝试,包括黑颜色和绿颜色的运用,但一直没有满意的作品出来。最后我感悟到在一年四季中冬天的荷最美,有一种悲壮美,黄的、橙的、干绿的那种色彩也最丰富,尤其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照在干枯透明的残叶上,再加上冰的发照,我就感觉那是一种震撼心灵的美,在那一刻这种美抓住了我的心,也让我的思想和意识开始有了空间的移位,这种物质表面的美与我思想精神的某种东西有了一个契合点。
 
郝:突破那种大众喜欢夏天的绿荷,而选择这残荷的悲壮美,您当时对待这个问题有没有特殊的考虑?
 
李:在你之前有许多人问过这个问题,大众喜欢的那种红花绿叶的美。而我在画这些死叶子、烂杆子的时候我发现了许多色彩的美,特别丰富。人们都说“冬天来了,春天也不远了,”残荷也代表一种新的力量在慢慢的积蕴,孕育着一种新的希望。
 
郝:这期间也尝试过用中国画来对这种荷进行创作吗?
 
李:我在宣纸上画过很多。
 
郝:水墨的传统精神要比油画更贴切更强一些?
 
李:对,更直观一些,让你能够更直观的去感受那种意境。我用西方的材料和油画的魅力加上我个人的思考把中国的传统精神更好的融进我的画面中。我现在的创作都是在这种状态下完成。
 
郝:那您的“天籁”系列作品,也是您绘画风格形成并且逐步走向成熟的一个时期。在以后的创作中您是一直延续下去,还是在现在的这种风格上寻求一种新的突破,还是会选择新的题材?
 
李:在我创作天籁系列作品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想法,想把这干荷的悲壮美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些,我的风格刚形成的时候,我一直在这样画,当然也画了一些人体,都追求的是一种东方意味的画面。我想我会继续现在的风格再画一些吧,因为有些东西在脑子里还没有完全的表现出来,在脑袋里面绕来绕去,还要进一步的去挖掘,去拓展,去升华。
 
郝:可以对前面的这些创作进行一些梳理和沉淀,然后再创作一批风格上更成熟,绘画语言上更有自己独立个性的作品。
 
郝:刚才谈到东西方文化的融合,您觉得在西方艺术中您印象最深的画派或者哪个时期的艺术作品对您的影响比较大一些?
 
李:西方的凡高、雷诺阿包括毕加索这些大师给了我很大的影响。开始的时候是比较表现的,现在做的一些东西还是有一些表现的意味在里面。德库宁对我的影响是最大的。他作品的张力、节奏感都非常让我欣赏,后一阶段我反复思考过,西方大师固然画得很好,但他们是在西方文化艺术的土壤背景下阐述他们的思想,而我在中国,我要把它们好的东西借鉴过来形成他的用色和笔触都有独到之处,我画荷塘把中国传统的精神揉入得更多。我对黄宾虹和八大的中国画也比较推崇,积墨的零乱,用笔的自如都吸引了我。
 
郝:从他们的画面中您能看到处而不惊的感觉。
 
李:对了,那种感觉让你沉甸甸的。在我的画中也可以看到黄宾虹大师的痕迹。
 
郝:您在对这些意境、技法、包括题材(残荷)的选择时,有没有考虑过这些选择的意义?
 
李:我有一次去看残荷的时候,那时候刚下了雪,我就看到去年的残荷杆仍然屹立坚挺在冰雪之中,突然我就感觉到我们现实生活中正是缺乏这种傲立冰雪、一直向上的精神。现在的人总是在宣扬社会节奏太快有太多压力而产生太多的心理压力和精神问题。我正是从这一点来考虑如何来画荷塘的。许多人都说我“你使用油画颜料来画中国画”。一般来讲也可以这么说,但决不是那么简单。
 
郝:“此中国画”非彼中国画。
 
李:呵呵,对。它里面含有深沉的精神含义,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在里面。
 
郝:构图上选择一个非常大的场景,但又有非常细腻的小笔触,您是如何处理把握调节这种矛盾和差别?
 
李:尤其是在逆光下看到的荷杆都是黑的,像墨一样。那种荷叶远了看就是一个点。荷杆就成了一条线,那种点和线的感觉让我有一种跳动的音乐感,就像音符一样,在你眼前不断的跳动。你看了以后就会感觉到一种来自天籁般的声音回响在你耳畔,我想这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有一种愉悦的审美快感。
 
郝:在绘画中有好多东西都是潜意识的或者是无意识的表达,存在着很多的偶然因素,但又有许多的必然。
 
李:当你不知道要表达什么的时候你就不要表达出来,因为你不知道,你要思考到这个问题的话,你会从尝试用很多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有时候这种潜意识的东西也非常重要,也就是所谓的灵感。当下的偶然效果也很重要,因为你的画中会有很多偶然的东西。必然的东西考虑得太多的话也达不到效果。这跟潜意识的激发出来的灵感有很大的关系,我画画的时候笔在转动,有时候点一下、蹭一下,故意去做肌理,但这种故意也是一种无意识的,并没有刻意去干什么,至于那种效果也是脑子大概有的,比较模糊,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艺术家都是要表达内心世界的东西,而这种表达必须找到一个适合你的方式,这个方式就看你怎么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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